2019年1月13日 星期日

18 Jan 2019

沈旭輝的fb share了一篇台灣天下雜誌的文章, 題為"下半生, 我要為自已活一次"。說到不少夫婦在踏入暮年, 子女長大離家後, 或者剛從工作岡位上退下來, 又或者重病初癒後, 忽然想拋下家庭, 重過自已想要的人生。

在過去二三十年的歲月中,為了維繫婚姻、教養兒女,不少人放棄夢想與堅持,掩抑住悵然與失落。雖然努力付出之後,結果還令人滿意。不過在責任卸下的一刻,整個人空下來,有時間與餘力想起自己,心底響起久久不見的聲音在召喚:

「你還有一段自己的行程要去完成。」

剛好遇著幾天前, 羊忽然提出想到外國工作移民, 希望我辭掉工作告別家人跟她一起到彼邦重新開始。我提出了幾個問題: 到哪裏? 要辦甚麼手續? 我倆能找到甚麼工作? 生活質素會有甚麼變化? 我們能否融入當地文化適應當地生活?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她覺得我根本無意。


也許她是對的, 在這裏經歷了這麼多高高低低, 千帆過盡現在總算能過有車有樓的安穩生活, 要為她一個想法而全盤推倒重來, 在未知的異地重新開始, 怎麼想我都只覺得荒謬。曾經在芝加哥和修咸頓住過一段日子, 發現旅遊與定居不是一碼子事。先別說語言溝通總差了一點, 生活文化上就更差上一大截: 人家不認識的在電梯內相遇也要擠起笑容聊上半天, 而我們只想低頭滑手機視而不見, 女的說不定還以為別人不懷好意; 人家再沉悶的都有自已愛好興趣, 我們一半的青少年會說I love sleeping; 外國人英文再差都勇於表達自已, 而我們問句好都面紅耳熱再三檢查語法正確--這不是在比較優劣, 東方人的溫良恭儉讓自有一套生存智慧, 但這套五千年的美德在外地卻格格不入。


那些年我們天天經過Nando's, BLT, fish n chips bar, 心裏只盼望上London唐人街吃旺記乾硬的义燒飯; 香港的法治民生每況愈下, 但美國自由的空氣也不盡是甜美, 街頭上被白人吐口水, 在地鐵被黑人強佔座位, 還時不時發生大規模槍擊案。所以除非你對新環境有充份了解, 有不錯的適應能力, 又有極強的原因驅使, 否則懷著一顆單純的心和滿腔的美好想像, 最終大多理想破滅剎羽而歸, 損失的金錢時間機會不可計算。


又一次羊上演離家出走五分鐘的鬧劇後, 情緒綁架未竟全功, 我們陷入了又一次爭吵中。對她來說, 移民是事業發展不順, 生活環境壓迫, 政經氣氛低迷, 身體狀況久佳, 及人事關係複雜等一石n鳥的解決辦法, 而我的拒絕則無情地扼殺了她唯一的出路。因此上述文章中, 女人為了家庭, 子女放棄夢想, 在年華老去時決定離婚重拾人生, 就得到了她極大的共鳴。


媽曾有位音樂界的女性朋友, 一直覺得自已不是池中物, 卻被家庭及女兒拖累; 後來果真拋夫棄女到外國深造, 卻又未獲任何成就, 只能回港做一家庭音樂教師, 親生女兒卻慘成單親兒童。人們往往樂於為自已的失敗找籍口, 而家庭就成了最就手的理由, 誰不知真正有成功特質的人總是百折不撓, 而失敗者即使擺脫了家庭也依然擺脫不了平庸。


對妳我還是一句話--人必須為自已的決定負責。要生孩子, 就不要埋怨花時間精力, 犧牲自由和事業; 要做職業女性, 就公平一點攤分權利與義務, 負起該負的開支與責任; 要做全職主婦, 就不要怨失去獨立性和自已想要的人生; 要移民, 就不要怕寂寞; 要升職加薪, 就不要鄙棄新的壓力和工作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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